吕乃基
不久前有幸读到金拓老师关于技术经济的多篇博文:
http://www.sciencenet.cn/m/user_content.aspx?id=282963
http://www.sciencenet.cn/m/user_content.aspx?id=282652
http://www.sciencenet.cn/m/user_content.aspx?id=273411
http://www.sciencenet.cn/m/user_content.aspx?id=245098
http://www.sciencenet.cn/m/user_content.aspx?id=37672
当初只是感到新奇,日前重新阅读,觉得确实关系重大。
金老师从事新药物的研发,但所涉及的内容远远超越这一领域,如关系到中国大多数中级(和部分**、低级)科研人员的工作内容和去向;全球科技知识产业链中,知识由创新、完善、成熟,到物化和*后商品化的一系列环节和流向,中国在此全球知识产业链中的地位和作用;以及中国在金融危机前后由输出商品到输出知识、由世界工厂转型为“世界实验室”,中国社会整体的提升,等等。
在细细研读之后,感到其中尚有某些模糊之处。之所以模糊,可能有3个原因。其一,本人并不从事新药物研发,实际上可以说与金老师的工作风马牛不相及,由此造成理解有误。其二,从新药物研发到上述关系到战略和全局的高度,二者之间存在逻辑跳跃和推理空间。其三,金老师是在多篇文章中涉及到这一话题,因各篇文章的主旨有异,因而彼此间或会有出入。
1. 什么是全球知识产业链,以及中国在其中的地位和作用
① 由于“科技**型人才的短缺,”“我国的劣势在于没有好的科研思路,即使有也难以在现有的评价体系中得到认可”,所以产业链大致始于美国有思想的教授,中国在实验室阶段承接。“在中国,有更多的对好ideas翘首以待的学生和junior staffs。”
② 始于中国,研发分离。“他们在合作的初期阶段能够拿出的经费不足以支持美国教授开展研究。如果中国教授有相当或更好的创新思路和技术路线,跨国公司的技术研发部门求之不得。跨国药企不仅带来了资金,更带来的合理的技术评价。”“各跨国药企比较一致的一个做法是将“研”、“发”分家,集中内部资源进行晚期开发,而将较早期的研究外包到中国的研究机构,利用中国超高性价比的基层技术研发人员的资源。”
上述两种思路是并行不悖、有所侧重,还是存在矛盾?这一点关系重大。
2. 金老师说到,“二十多年前,信息产业异军突起,缓解了上一个经济博弈回合中发达国家劳动力资源性价比过低的困难。但是信息产业是一个靠少数**人物突破后迅速形成全面垄断的行业”。或许是IT新知识的产业化并不需要如同生物技术这样庞大(长度、宽度和系统化)的实验环节。那么能否由后者推广到高技术其他门类,如材料、能源、海洋和空间?可能需要其他行业的网友共同参与讨论,看看金老师富有创新性的观点能否适用于其他领域。
3. 如果这样的知识产业链得以建立并顺利运行,什么是其中的经济学?对于相应的国家、行业、企业或学校,实验室或团队,以及个人,分别意味着什么?也就是金老师所强调的类似于上世纪40年代农民闹革命这样的利益冲动。对整个国家有多大的辐射效益。
4. 一开始由上世纪40、80年代的状况引入对当下状况的分析,在几个方面予以说明。问题在于其间主要基于类比,缺乏严格的逻辑推理和充分的实证依据。其一,动力。几亿农民与至多几十万研究者相比,而且如金老师分析,前者是迫在眉睫的生存,后者则并非华山一条道,要从容得多,且有更大回旋余地。其二,结果。前者至今已有目共睹,后者基本上未知,由前者在逻辑上推不出后者。例如,“技术资产的出口更会使我们的技术越来越多。”被耦合或绑定在由发达国家主导的知识产业链中,中国的技术研发能力会“大幅提高”吗?
5. 反之,若存在逻辑联系,那么,世界工厂在相当程度实际上锁定了中国的落后,请见金融危机之“危”与“机””——全球产业链与功能耦合的视角,续:金融危机之“危”与“机”;成果或GDP大半收入国家和房地产商等利益集团囊中,世界实验室又何以能逃脱这一厄运?中国的管理部门难道不能摇身一变,继续在其中抽取大头?须知,作为世界工厂,在微笑曲线的底部,中国拿到的是少得可怜的1/10,其中的大头在国家;发达国家为9/10,大多为社会所共享。
6. “所有这些获得是在资源、能源和环境的*低消耗的前提下取得的,中国几乎没有损失任何东西。”做此类“技术经济”,真的没有污染?如所知,生物污染具有特殊的严重性,在实验室阶段,由于对各种因素及其相互影响不清楚,更有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再次说明:笔者提出上述疑问绝非站在金老师的对立面,相反,我非常赞同金老师*富创新性的观点,而且认为意义重大,然而正因为此,有必要反复推敲,以完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