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兔，野鹿与野猪 （2）

詹红兵 （2014-1-24）

野鹿在美国并不稀罕， 人们也常常能在公路上见到野鹿穿越的警示牌。但是真的能够天天和野鹿为伍，那还是我搬家到休斯顿以后的事。记得刚搬到休斯顿新家的**天早晨， 大概是因为过于兴奋的原因， 我醒得比较早。早上5点多钟的时候起来后，打开后面院子门上到大堤， 因为是春天，就见一层薄薄的晨雾像轻纱一样覆盖在绿绿的草地上，那景象， 仿佛仙境一般。

在薄雾之中， 有成群的野鹿悠闲地在草地上吃草。鹿的警觉性很高， 哪怕我只是静静地站在堤埂上， 它们就已经注意到我了。个个竖起耳朵， 盯着我看，好像反而我是什么稀奇动物似的。就这样对峙了一会， 我试着慢慢靠近鹿群， 起先鹿群并无反应，只是仍然盯着我看。当我靠近它们一段距离时， 就听见“呵护”一声，大概是领头的鹿觉得我突破了它们的安全范围，发出一声危险的警报，整个鹿群就转身朝树林里跑去。等到跑到树林旁时，又都停下来， 回头看着我。

鹿奔跑的时候， 尾巴翘起来， 露出*为显眼的白色， 和鹿灰色的体毛形成鲜明的对比。我一直很好奇鹿的尾巴翘起来时为什么有这样显眼的白色？有如一个信号灯，*容易暴露目标。后来想了一下，猜测这尾巴上的白色，应该是指路灯，为其它鹿指引奔跑逃逸的方向。 否则， 以鹿如此之快的奔跑速度， *容易让一些同伙在树林草丛之中掉队。

从此以后， 我周末就天天与鹿为伍（我只有周末在休斯顿，其它时间在大学城上班）。也因此经历了一些和鹿有关的趣事。生活在我家后面的鹿，以上面提到的白尾鹿为主， 也有一些漂亮的梅花鹿。以前我一直以为鹿的胆子很小，因为就算是看见我这个个子并不高大，面貌也不凶狠的人， 它们也是尽量躲避， 早早逃走。

有时我带家里的狗sandy出来玩，也是狗的本性使然，每次sandy看见鹿， 就喜欢去追。Sandy虽然个头不算小， 有80磅（70多斤）重，但比起一些成年鹿来说， 体重上并不占优势。刚开始的时候， 鹿群见sandy来追， 就一哄而散。后来有**， 一个大块头的雄鹿大概是不服气， 并不急着逃走， 反而面对sandy, 用它头上的鹿角作为武器，准备和sandy进行一场鹿争狗斗，一场*为戏剧性的场面发生了。

刚开始的时候， 我没有注意， 觉得鹿*后也是肯定逃走， 就回头往家的方向走去。可是不久就听见狗在后面发出凄惨的叫声，是那种绝望而恐怖的叫声， 我从未听过。我刚一听到， 就知道是发生了紧急状况， 马上回头一看， 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 那是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一个场面：那只雄鹿紧紧追着sandy, 它的鹿角已经快触到sandy的身体了，狗在生命*度危险的情况之下， 才发出那样恐怖的叫声。 我赶紧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狗跑去， 同时嘴里发出尖叫声。这时， 雄鹿才停止了追逐，但并没有逃离， 而是站在原地， 和我也对峙起来。

我一看， 这只鹿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仅不怕狗， 连人也不怕了。我手里正好有牵狗绳，我挥舞起绳子，尽量想模仿草原上牧民用套马索的样子 ， 这样一下， 那只雄鹿才转身逃走。第二天我再出来遛狗的时候， 竟然发现那只雄鹿还在我家院子后面不远， 难道是昨天输了不服气，今天又来决斗？ 这时狗是指望不上了，sandy看见这只鹿就不敢上前， 只能是我冲上前去准备一场鹿死谁手的决斗。

我大造声势， 嘴里发出怪叫， 身体左右摇晃， 挥舞着牵狗绳，就朝那只鹿扑过去。也真别说， 这招很管用， 那只雄鹿很快被我的阵势吓到了， 迅速转身逃走。说真的， 要是真的打起来， 我还不一定打得过它， 雄鹿那两只长长的鹿角随便往我身上一戳，搞不好就是几个血窟窿。